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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3章(1 / 2)

“怎么这么别扭呢?”靳以宁故意逗他,“你这是什么表情,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瞻仰遗容的。”

“闭嘴!”边亭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好笑,喝断他的口无遮拦,“胡说八道什么!”

“好好,不说不说。”靳以宁从善如流地闭了嘴,抬手比了个不伦不类的投降手势,再次将目光凝在了边亭的脸上,细细打量着,“眼睛怎么这么红,黑眼圈也重,最近不用上班玩疯了吧,不用工作是不是…”

靳以宁这些毫无意义的废话没能说完,因为边亭毫无预兆地俯下身来,抱住了他。

边亭做事向来没轻没重,表情凶地像是来找人干架的,身体又硬邦邦地像块石头。靳以宁被他这么毫无预兆地一扑,三魂直接被扑没了七魄,连自己原来在说什么都忘了。

“是不是什么”边亭在他耳边轻声说道,好心替他接回了原先没说完的话头。

靳以宁张了张嘴,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胸膛撞击的震颤久久不散,床头不知是谁送来的玫瑰在空调下吹了一夜已经有些干巴了,即将散落的花瓣被气流扬起,又悄悄落下。

靳以宁想,今天医生到底给他灌了什么猛药,不然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幻觉。

靳以宁抬起手,手掌无措地在半空徘徊了片刻之后,终于落了下来,搭在了边亭后脑。这不是幻觉。

颈边的呼吸,手心的触感,和怀里的人,无一不在提醒他,都是真的。

在大脑彻底撂挑子不干前,靳以宁努力抓着最后一点清醒,问边亭,“怎么了这是?”

这些轮到边亭不说话了,他把脸埋在靳以宁的肩上,双手环着他的腰,没有回答他的问题。

冲动是魔鬼!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向靳以宁解释自己突然发疯的行为,干脆自暴自弃,开始装死。

自从收到靳以宁被拘的消息开始,他的心里就开始了一场角力。上午在收押所外看见靳以宁躺在担架上时,这场拉扯到了顶峰,直到现在都能决出胜负。

他心里的挣扎已经到了他能承受的临界,他觉得自己无法再坚持下去了。

“靳以宁,我…”

边亭想问问靳以宁他该怎么办,过去他遇到难解的题时,总是会先去问靳以宁。靳以宁在他心里就像一个全知全能的引路人,总能给他一个完美的解法。

但是这次,无论问谁,都无法给他一个两全的答案。

“你别动。”

边亭挣扎不动了,他卸下了全身的力气,放任自己沉溺下去。

“让我…待一会儿。”后半句话很轻,模糊地像是直接从心里发出来的,靳以宁没能听清。

这种感觉,就好似桀骜不驯的小野猫突然圈在自己的腿上打盹,靳以宁没有追问,更不敢轻举妄动,生怕将猫咪惊跑。

细微的脚步声在走廊响起,门缝里有人影在晃动,是值夜班的护士开始了凌晨的例行查房,不过靳以宁在睡前特地交代过,所以不会有人进来打扰。

一扇小小的门,隔出了一个可以短暂逃离现实的空间,在这里可以不问缘由,也不探究后果,只要那近在咫尺的体温,能给那长久以来饱受煎熬的心,带来片刻的安定就好。

几分钟之后,门外重归平静,靳以宁轻拍着边亭的肩,问他,“这次你在外面待了多久?十天?十二天?”

边亭睁开眼睛,想也没想,就准确地道,“十六天。”

十六天,自从边亭来到靳以宁身边之后,还没和他分开过这么久。

想到自己出门前靳以宁还健健康康的,现在却躺在医院里浑身插满管子,边亭的情绪无处排解,就不讲道理地胡乱怪罪他人,“明明之前都好好的,几天不见就成这样了,丁嘉文他们是怎么做事的?”

“不关嘉文的事。”靳以宁的心里泛起一圈涟漪,试探地问,“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?”

边亭的耳朵动了动,一个问题回答不上来的时候,最有效的办法,就是先假装自己聋了。

靳以宁早就摸清了边亭的脾性,从他嘴里撬出一句中听的话比登天还难,没有否认就是承认。

靳以宁笑道,“还知道担心我,不算太没良心。”

边亭一听,失聪的耳朵恢复了功能,作势就要起来,靳以宁眼疾手快,又连忙把人按了回来。

靳以宁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不清是为了什么,为了不让他乱动,靳以宁两手一环,将边亭整个圈进怀里。

“你不在的这几天,我还真的…有点不习惯。”靳以宁轻声说,“不要再出门这么久了。”

虽然今晚靳以宁允许自己短暂越界,但他的理智尚存,还玩得了文字游戏。“想你”被他替换成了“不习惯”,“不要再离开我这么久”,也被他用一句“不要再出门这么久”代替。

边亭自然是无法明白这其中的真正的含义,靳以宁的身上长期是苦涩生冷的药味,初闻觉得苦,久了也就习惯了,今天这些原本就清苦的气息中,又增加了一点消毒水的泠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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