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长公主对太子格外亲热,“太子,太子妃快快免礼吧,都是自家人,真情实意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太子顿时附和,“皇姑母所言极是,以前都是侄儿见皇姑母亲近别人吃味,所以才轻狂不懂事,若侄儿之前有不敬之处,还请皇姑母对侄儿宽宥一二。”
长公主面带欣慰,“你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孩子,本宫心中总算有所慰藉。”
秦王听得心神不动。
这些年围着这个皇姑母转,恐怕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皇姑母是何等人。
就是身为亲子的赵霆,怕也只知皇姑母的表面罢了。
太子却抬脚走到秦王长案前跪坐下,双手撑在长案上,目光阴冷地看着秦王道:“裴指挥是秦王皇兄流落在外的儿子这件事,听说皇兄早就知晓了?”
秦王脑中急转,面色不变地看着对面的太子,“没错!”
这件事瞒不住,三年前长公主就已经知道了梓隽的身份。
原本他当时就想禀明父皇,只是长公主却说……
想到当时皇姑母的话,秦王端着茶盏的手紧了紧,这也是他昨晚叫了梓隽过去的真正用意。
果然,如他所料,一旦翻脸,长公主不会放过这个把柄。
好在他和梓隽提前达成共识了。
太子目光阴鸷,咄咄逼人地道:“那不知是多早之前知道的?”
秦王的目光看着屏风后露出的一节明黄袍角,目光坦荡地看着太子道:“三年前!”
“既然三年前得知了裴指挥是你亲子,秦王皇兄又为何不迟迟公开,另外,又是否提前禀明了父皇?”太子冷声质问。
长公主端起茶轻抿,唇角却勾起愉悦的笑意。
得知梓隽是秦王儿子这件事,秦王的确想第一时间进宫禀明皇兄了。
不过被她阻止了,因为禀明了皇兄,那裴梓隽又如何有晋升的空间?
可不料,自己筹谋一回,完全给别人做了嫁衣,实在是可忍孰不可忍!
秦王从容回道:“这个不劳太子操心,这件事我已然向父皇如实详述过了。”
太子陡然被噎住,面颊抽搐,心中怒火翻涌。
三年前自己被裴梓隽公然在朝堂上拿出了他倒卖盐引一案的证据。
因裴梓隽他们不依不饶,他因此差点丢了储君位子,好在父皇强势保下他,可他也因此被禁足了三年。
直至昨日傍晚,因皇姑母的求情,他才被放出来。
这笔账,他必然要清算。
“可秦王皇兄如此,让孤不得不多想,你提早知情不报,任自己儿子一路爬到指挥使这个位置,他手握兵权,掌控京都,又取得父皇的信任……
秦王皇兄好在没有谋逆之心,否则,孤怕是怎么丢的储位都不知道,想想孤便一身冷汗。”
秦王忽然一笑,“本王没什么大志向,难得如今有了儿子,只想享几天天伦之乐。
不过本王的事,就不劳太子费心了,毕竟太子刚刚解了禁足,应以三年前引以为戒才是。
虽然这件事怕损了皇室颜面,被压了下来,可若再被提起,太子可就枉费了父皇的爱子之心。”
太子顿时面色铁青,身子前倾,压低了声音咬牙道:“秦王,你在威胁孤吗?”
秦王目光不躲不避,微微靠近太子,几乎与太子面对面,只一拳之隔,一字一顿地道:“本王不想与太子作对,但太子也不要为难本王。
哦,对了,忘了告诉太子殿下,若不是为了我儿子,朝堂上恐怕早已经讨论废太子一事了。”
太子心里急跳,面色难看,“你什么意思?”
秦王眸色幽暗,一眼看到屏风后走出来的父皇,当即起身行礼,“见过父皇。”
哼,什么意思?
恐怕他还以为是长公主的功劳。
实则不过是他和父皇与皇后和太后的一场交易。
若不然,等待太子的只有被废的结果。
夏帝面色阴沉地从屏风后走出,看了秦王一眼,走去自己的座位上坐下。
太子狠狠地瞪了秦王一眼,立即上前去见礼。
……
予欢等人一路在孩子们的童言无忌中进了宫,到了养心殿前。
御前大监臂弯上搭着拂尘,一眼看到三个孩子,满脸都是笑意,“哟,看看这三个小主子,个个都水灵灵的。”
对着头发和眉毛都白了的御前总管,裴梓隽和赵霆也没托大,对范大监微微颔首了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