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尹高强一家的亲情,她想到自己的女儿,心里也温暖了许多,当天回去之后,她给刘温然做了喜欢吃的辣子鸡。刘温然也感受到了她的异样,观察了会儿,问她今天发生什么事了。
她做的是什么工作,在她们家里并非秘密,但她并不会拿出来堂而皇之地跟女儿说。只说今天遇到了个很好的老人家。
刘温然脸上顿时浮现出嫌恶的神情。
那之后,她去过老尹面馆一次,出发点是好的,希望给尹高强创收,但尹高强看到她,显得很尴尬。她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出现,匆匆吃完面,再未去过,也再未和尹高强有过联系。
“我不知道我女儿为什么会去找老尹。”曹温玫说到这里,自己吓自己,想到了一个可怖的答案:“是不是温然觉得我和老尹真的有什么,所以害死了老尹?可是,可是我和那么多人都……”
陈争说:“因为你只对老尹表达了好感,刘温然对此很敏感。”
曹温玫手足无措,絮叨道:“那该怎么办?”
“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。”陈争说:“刘温然跟踪过你吗?”
“我不知道,不至于吧?”
“她很容易看到你手机里的内容?”
曹温玫反应过来了,“你是说老尹家的地址?我已经删了,但是当天……”
她已经非常信任郑哥,所以不会私下接单,每次完成工作回来,都会删掉对方的地址。不过有时太累了,她不会立即删,过两三天再删是常有的事。
那天吃完辣子鸡,她在厨房洗碗,洗的时间比较长,刘温然独自在客厅里。
“温然就是那时候看了我的手机?记下地址?”
陈争又问:“你说的郑哥是谁?”
曹温玫愣住了,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。
陈争说:“都这个节骨眼上了,你还想帮他隐瞒身份?”
“不是!”曹温玫不安地说:“不是我想隐瞒,我这才发现,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。”
女刑警抬起头,蹙眉看着曹温玫。
曹温玫解释:“他说他叫郑天,是个专门为老人服务的经纪人,他背后还有个公司,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公司,我只有他的电话号码,但从昨天到今天我打给他好几个,已经打不通了!”
陈争说:“你们之间的交易是现金?”
曹温玫说:“是,因为郑哥说只有现金才是最安全的。”
陈争要来曹温玫的手机,上面没有任何来自郑哥或者客户的转账,而各位老人的地址已经被曹温玫删掉。
陈争将手机装进物证袋,又对曹温玫道:“你尽量回忆都接触过哪些老人,去过哪些地方。”
曹温玫此时精神很不稳定,只想出了几个小区,具体地址是一个都记不得。
陈争再说:“刘温玫的父亲是什么时候出的事?”
他没有说“你丈夫”,这让曹温玫没那么烦躁。
曹温玫交待的情况和蒋洛清知道的差不多,曹温玫生下刘温玫没多久,刘海涛就在外面瞎混,婚姻名存实亡,他为了躲债偷渡出国,但这也仅是曹温玫的猜测,刘海涛说过会出国,出没出国只有他自己知道。这么多年来,刘海涛没回来过,也没有人来找她们娘儿俩麻烦,她就当他已经死了,刘温玫也当没这个父亲。
目前看来,案子和刘海涛似乎没有关系。
曹温玫的手机交给技侦处理,陈争回到中队办公室,孔兵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,“难道有个以服务老年人为幌子的犯罪集团?”
陈争站在线索墙前,正要拿起笔,闻言顿了顿,“幌子?”
孔兵说:“肯定是幌子啊,你没听到曹温玫说,那个郑哥基本不抽成的?那他们为什么要冒着被扫黄的风险做这种事?曹温玫这样的人赚到钱了,客户得到了服务,那郑哥得到了什么?别说是‘荣誉’啊。”
陈争被他这个“荣誉”逗笑了,“确实,更像是谋划着更罪恶的事。”
他没立即说出来的是,服务老人可能并不是简单的幌子,这其中可能有警方还没有掌握到的动机。
目前刘温然的dna出现在尹高强家算是找到了原因。刘温然和母亲曹温玫的关系就像她们的名字,共享着一个字,刘温然再看不起曹温玫,她也不得不承认,那是她的母亲,是她最关注的人,而曹温玫就算知道女儿看不起自己,也会为了女儿而接下不堪的工作。
刘温然厌恶曹温玫,更厌恶曹温玫所谓的客户,当知道曹温玫为老人服务,这种仇视便达到顶峰。是什么样的老人会为老不尊,做这种脏事?
她尽可能地压抑着自己的愤怒,自我安慰——反正曹温玫只是将他们当做赚钱的工作。
这一想法的动摇,来自曹温玫给她做辣子鸡的那个晚上。曹温玫第一次在接客后露出开心幸福的笑容,对她的态度都好了很多。这个老头对曹温玫做了什么?
趁着曹温玫洗碗,她偷看了手机里的信息,将地址记了下来。她感到一种快要掩饰不住的